这一趋势,至今仍未改变。贵州茅台公告显示,2011年前三季度,其营业收入高达136.42亿元,净利润69.3亿元。而2010年全年,其营业收入也仅为116.33亿元,净利润仅为50.51亿元。贵州茅台近期披露的信息显示,其2011年的净利润还将同比增长超过65%,至少为83.34亿元。
贵州茅台的持续“升值”,也直接拉动了茅台镇当地其它酒企的销售。上世纪90年代就已开始在茅台镇做白酒生意的君丰酒业总经理谢勇,对本刊记者称,他要感谢茅台酒,若非茅台酒提价,他们这些当地的白酒企业不会有这么大的利润空间。
“现在,就连以往酱香型白酒最难推广的江浙市场,也出现了抢购的热潮。”在接受记者采访时,谢勇的电话几乎没有停过。他告诉记者,最近江苏有两家公司在争夺他们的代理权,前两年,君丰只要几十万元的代理费,今年已经涨到了300万元,而两家公司都是以前的合作伙伴,出价又相当,这让他感到十分为难。
而在君丰酒业车间里,工人们正加班加点为北京一些政府部门和大型企业生产“定制白酒”。谢勇告诉记者,去年,很多政府部门和企业买不到足够的茅台酒,就找茅台镇一些较大的酒厂专门定制。有人甚至拿着几百万元的现金直接上门,只要求“酒是真酒,包装要有档次”,“价钱不是问题”。谢勇指着一瓶龙纹瓶身的5斤装白酒告诉记者,这瓶帮北京某电力系统定制的白酒,售价超过5000元,而类似的定制酒占了君丰酒业2011年整体销售额的30%。
而对于茅台镇及周边地区的居民来说,这家明星公司最吸引他们的是,待遇高,福利优厚。甚至,许多大学毕业生,都希望挤入茅台酒厂,哪怕是做一名普通工人。
宋岩在茅台酒厂已经工作5年,当初,父母花了几万元钱疏通关系,才把他送进酒厂,但他并不理解。“起初觉得很没面子,自己好歹是个大学生,却要花钱来干‘民工活’。”当时,宋岩被分进了清洁组,每天负责对车间和工厂的环境卫生进行维护和监督,与宋岩同批进厂的很多大学毕业生,都与他有着相同的经历。
但如今,宋岩觉得父母当初的决定并没有错。试用期时,宋岩每个月的基本工资只有2500元,而现在,转为正式员工的他已被提升为了清洁工作班组的组长,每个月的底薪已经接近5000元。此外,每个月酒厂还会根据他的工作情况发放奖金。虽然并未透露具体的数字,但宋岩表示,加上年终奖,像他这样工作了几年的普通工人,年薪可以接近15万元。他有些得意地说,有些在贵阳市工作的大学同学,每年拿到的薪水还不到他的一半。
就在许多同龄人还在为买房犯愁时,宋岩在仁怀已经买了两套房。一套自住,一套投资。“前几年,仁怀市中心的房价也就2000多元,去年,这里的房价已经涨到了4000多元。只要茅台酒还能涨价,仁怀的房价就还有上升空间。”
宋岩对本刊记者称,春节之前,已经有好几个朋友找他帮忙想进茅台酒厂,但他都表示爱莫能助,因为,“现在想进茅台酒厂,不仅要花上十几万,还必须找到过硬的关系”。
外来“淘金客”
贵州茅台巨大的财富效应,吸引着那些嗅觉敏锐的“淘金客”。如同19世纪美国西部的淘金潮一般,众多外部资本开始涌入茅台镇,编制各自的“淘金梦”。
刚到茅台镇不足两年的浙江服装商人周强,原本在贵州省六盘水市投资了一个小煤矿。做惯了本小利薄的服装生意的周强,原想开个煤矿大赚一笔,谁知拿到产权证之后,当地政府以他的煤矿“规模太小,不符合开采资质”为由禁止开采。投资近千万,却产不出煤,周强当时一度慌了神。
2010年8月,朋友告诉他,“在贵州,现在开矿不如做酒”。在多次考察茅台镇后,周强发现,白酒生意不仅风险比煤矿低,而且酒价一直不断上涨,利润空间非常大。之后,周强把煤矿低价转手,雄心勃勃地来到茅台镇,准备大干一场。但由于茅台镇周边较为平坦的土地都已售罄,周强只能买下紫云镇山崖边的一块地皮。除了计划投资建厂的资金外,周强不得不多花了100多万元,请施工队平整土地。
不过,在酒厂投产之后,周强觉得他的辛苦没有白费。虽然规模小,但仅靠着生产基酒和低档白酒,他的酒厂也可以有上百万元的营业额。“今年以来,因为看好白酒的升值潜力,很多外来投资客在茅台镇大肆购买基酒收藏。很多基酒,还没出厂就已经被预订一空。”而周强所生产的低档白酒,算上原料、人工和包装,一瓶的总成本也不到30元,而打上“茅台镇出品”的标签之后,在市面上可以卖到近100元。
做白酒生意之后,周强时常感叹以前做服装生意“挣的就是几毛辛苦钱”。“现在,就算是茅台镇的散装白酒,最便宜的,1斤也能卖到20元以上,而以前,10多元已经是最好的了。”
相比那些进军茅台镇的大型企业集团,周强数百万元的投资,简直不值一提。
早在1999年,知名制药企业天津天士力集团,就收购了茅台镇的一家酿酒企业,并试图打造自主品牌。虽然,这家酒厂已被称为“茅台镇第二大酒企”,但2011年8月,天士力集团仍表示,未来5年,其将追加投资30亿元,用于扩大生产规模。
海航的进入,声势更为浩大。2011年5月,海航通过旗下公司,以7.8亿元的价格收购了怀酒。海航集团董事长陈峰当时表示:“海航将利用自身优势,力争5年内把怀酒的产量提高到5000吨,成为全国酱香型白酒的前三甲。”如今,在仁怀市的中心区域,随处可见“海航出品,贵州怀酒”的广告牌。
2011年底,仁怀市经济贸易和酒类管理局党组书记欧先奇表示,当年,有意来仁怀投资白酒业的外来企业多达50家。其中,既有像华润、中粮这样的大型国企,也有像湖北宜化、海南航空等这样的知名民企。目前,进入仁怀白酒业的外部资金已有近100亿元,而“十二五”期间,这一数字或将高达500亿元。
在这股白酒投资浪潮中,张琪也加入了挺进茅台镇的大军。他的身份,是北京某投资公司的高管。2012年前两个月,他已经几下茅台镇,与他同行的,是北京另外几家大型投资公司和基金公司。
最初,张琪的计划是,单独在茅台镇投资建厂,打造自主品牌。但到了茅台镇后,他才发现,当地土地的价格已经从每亩3万元涨到了11万元,而且,茅台镇周边已经没有可以用于大规模建厂的土地。更为重要的是,2002年颁布的《工商投资领域制止重复建设目录(第一批)》规定,1999年9月1日以后注册登记的白酒企业,不予受理生产许可证的申请。因此,对于张琪来说,白酒生产许可证,便成为了他无法获得“通行证”。
许可证的紧缺,是国内近年白酒投资热潮的一个缩影。因为,在很多茅台镇当地酒企老板印象里,几年之前,许可证还不是什么稀缺品。
君丰酒业总经理谢勇告诉记者,几年前,很多具备资格的企业都有不止一张许可证,他自己当时就有两张。“以前很长一段时间里,没人愿意来茅台镇做白酒。2007年的时候,只需要两万元,就能买到一张白酒生产许可证。”
当时,因为一个朋友需要,谢勇很爽快地把多余的一张许可证送给了他。如今,提到这件事,他已经有些后悔。如果这张许可证放到现在,它的身价已经涨到了600万元以上。
独立投资建厂不成,张琪决定改变计划,希望通过“投资当地酒厂”的方式进军白酒产业。然而,让他意想不到的是,对于引入外部资本,当地的很多白酒生产企业并没有他预期中那般热情。“当地的大型酒厂,很多都被国内的大型企业所看重,大多数项目的意向性投资金额都在10亿元以上。而一些中小型酒厂,由于近年来获利颇丰,并不希望外人插手,也都表示自己不需要投资。”
在茅台镇周旋了几周之后,一家规模不大的酒厂最终同意与张琪的公司合作。为了防止项目节外生枝,当天,张琪就与对方签下了金额过亿的投资意向合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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